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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武京

2020-9-11 13:50| 发布者: zxw88| 查看: 424| 评论: 0

摘要: 　　在水电部五局领导干部中，大家乐于省略官衔而直呼其名的有三位，一位是局长“大弼”孙中弼，二者雅号“刘克思”的副书记清秀，第三位即是本文的主人公“武京”---主管生产的副局长赵武京。三位都是我的领导，也 ...

　　在水电部五局领导干部中，大家乐于省略官衔而直呼其名的有三位，一位是局长“大弼”孙中弼，二者雅号“刘克思”的副书记清秀，第三位即是本文的主人公“武京”---主管生产的副局长赵武京。三位都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朋友。

　　最近，武京以水利部稽察特派员身份率队来小浪底建管局对西露院水库项目进行年度稽察。建管局知道我与他同是从水电五局出来的干部，于是热心地安排了一次餐桌上的聚会。我、淑君和几位在郑州的五局同事参加。久别重逢，大家谈兴甚高，席间洋溢着欢声笑语。老赵的女儿对淑君说，他老爸自退休后从来设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讲这么多话……

　　屈指算来，认识武京是早在三十八年前的“文革”时期。1968年春节过后，作为文革期间首批分配的大学毕业生，从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陆续耒到位于河北邯郸漳河畔的水电部岳城水库工程局。一开始是住在招待所的灰砖平房里，经过几天“洗脑筋”（主要是进行阶级教育和局情教育---实质是派性教育）以后，学水工专业的大约30人被安排到当时掌权派基础比较牢固的开挖大队。那年月，刚刚脱下“红卫兵”袖章的革命小将一毕业的就被划入改造对象---“臭老九”。于是，我们这一群不论出生好坏、不分学校、专业，全部被发配到班组劳动，美其名曰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老赵分在挖土机班，我去到推土机班，淑君和另外几名女生则被安排到机械修理班。

　　那时，岳城水库正处于尾工阶段，根本没有什么机械活要干。于是，大队又将所有新分配的大学生集中起来“以技代壮”（顾名思义就是用技术工人干壮工的活），每天到溢洪道下游护坦部位装运大块石。每块石头大约二、三百斤重，我们小心地将石块挪到一根很结实的杂木抬杠上，每端两个人抬，中间一人很在行地扶着石头掌握平衡（我就是承担这项重要任务的角色之一）。就这样周而复始，一块一块将石头搬运到拖拉机的车斗内……当时，我们都很年轻，不仅体力充沛，而且满腔热血，劳动强度再大我们也能挺住，只当是更好地接受改造。然而，令人气愤的是，终日与我们并肩劳作的竞是一些被他们揪出来的“黑邦分子”(实际上都是好人)。这就等于是公开宣布把我们划归“份子”的行列！我们的不满只能在私下发泄，劳动的热情依然高涨。工间休息时，我们也有说有笑，不论来自何地何校，也不过问原来是忠于那一派，共同的遭遇使“老臭”同类项之间很快有了共呜。工余时间，我们与工人师傳推心置腹地交谈，耐心地回答他们感兴趣的各色各样问题，还脱光膀子与青年工人一道在烈日爆晒下比赛兰球，参加排演很革命的文艺节目，按照班长的指示在宿舍墙上写满毛体龙飞凤舞的主席诗词……这样，很快地，这有点特殊的一群就被广大工人师傅接受。许多工人师傅夸讲说：“大学生真有两把刷子”！老赵祖籍陕西渭南农村，忠厚扑实，踏实肯干，劳动特别卖力，上班下班永远是那一套与工人一样的劳动布工作服（转移到甘肃以后，由于”臭老九”的队伍过于庞大，才换成再生布的工作服---被大家戏称为”再教育服”）。武京好像比我们年长两岁，平日显得老成持重，更善于和工人打成一片，因而受到更多的欢迎。

　　在“三线建设要抓紧、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战略大转移中，1968年9月初，我们奉命随局转战大三线白龙江碧口水电站，队伍的番号改为水电部五局筑坝大队一连。全连二百多人中,有40多位新分配的大学毕业生。1970年，随着工程进展，开始零零星星将大学毕业生从工人班组抽调到急需的干部岗位。淑君调去食堂当出纳，恰巧赵武京也刚从炊事员岗位调任会计。他身为会计，但总不忘初到食堂时干的老本行，每天仍然坚持邦着喂猪、烧火。仔细观察他的为人处事，除了原来所认识的老实肯干以外，更体会到他的精明强干、“大智若愚”的气质。

　　恰逢此时，上面对知识分子的政策有些松动，需要在这一批人中树立典型。很自然的,老赵被看中。我当时在局宣传部毛译东思想广播站当编辑(记者)，觉察到这个苗头，便马上向筑坝一连指导员余永录（我的湖南同乡，全国劳模）约稿。由一位颇有思想兼具才气但仍滞留在连队的清华毕业生吴诒名捉刀，很快的写成一篇宣传赵武京先进事迹的通讯，冠以《炉火熊熊炼红心》切合时代特点的响亮标题，特意安排在《工地新闻》节目第一篇，在工地上下十多里，几十个大喇叭里反复播放。那一年，老赵成了全局的模范，后来当了浇筑大队副书记，再后耒当了二分局局长。当了官，武京工作时依然风风火火，与人交往依然是那般平易近人，上上下下口碑极好。1986年，我和他同时列入水电五局首批后备干部名单，1989年，他在五局副局长任上调淮河水利委员会任代主任。

　　我们来到小浪底工作后，与武京曾有几次晤面。九十年代中期，他来郑州办事，曾到移民局看望淑君；1997年底，我作为特邀专家参加石漫滩水库复建工程竣工验收，他是竣工验收委员会主任，会议期间，我们有过一席美谈;更加有意思的是，1993年夏，按照水利部酝酿的方案，我们同时被列入“影子班子”，有可能到万家寨水利枢纽建管局共事……

　　武京在郑州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昨天应邀参加建管局为他举行的送行晚宴，宾馆门前，互道珍重，希望有再见面的机会。在大江小河上奔波了大半辈子，我们都老了！但老朋友相聚，彼此都特别兴奋。共同回忆往事，我们会变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