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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里的青春像

2020-5-15 14:39| 发布者: zxw88| 查看: 665| 评论: 0

摘要: 如果说看录像如同乘车观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牵引着回忆飞奔。那么翻看照片则像在牛车上赏景,一张张显影着记忆的痕迹,读阅日记更像漫步寻景,迷雾中寻找着往日的记忆。翻动着发黄的纸张,看着那褪色的墨迹,小心 ...

如果说看录像如同乘车观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牵引着回忆飞奔。那么翻看照片则像在牛车上赏景,一张张显影着记忆的痕迹,读阅日记更像漫步寻景,迷雾中寻找着往日的记忆。翻动着发黄的纸张,看着那褪色的墨迹,小心翼翼地探寻着通往记忆的门,那记载着上世纪80年代青春时期的日记。

(之一)云南采风日记

1986年10月23日 星期四

下午四点时,收拾好行李乘车来到上海火车站,途中巧遇同事小戴和他女友。候车室进口处再遇老陆。然后,我们几个站在门口等小陈,离发车仅半个小时,已经开始检票了,还不见她的身影,只好先检票进站,在卧铺车厢口小陈正焦急地朝走在前面的老陆喊:“要死了!小崔小戴到现在还没来。”大家都笑了起来,等看到我们时她也笑了,原来小陈早等候在候车室里。上车后将行李放在卧铺车厢,火车从上海站开出后,我与老陆来到硬座车厢,第一夜小陈和小戴睡卧铺。硬座车厢里挤满了站票的乘客,进出供水处、厕所都极不方便。

夜深了,四周的乘客们不再交谈了,开始寻找着各种姿势和角落开始睡觉,安静的车厢内寒气从车顶降下,人群笼罩在白色日光灯下仿佛融化般模糊起来。

《伏案而眠的感觉》眼前是木然的泥塑,沉思千年而没有结果,心中的偶像带着腐朽的珍贵,等待着时间的价值,或许是好奇的手抚摸着冰凉的对象,感觉中的热血流向手臂,象夏日的小虫悄然爬过,当我挥手时,秋天的蒲公英悠然飘过眼前,划出一个痴情的问候,还有一个又大又园的梦,静静地升起将一切都放大,当记忆的断片连接,生活的机器再次轰鸣。

醒来后我记下了这首感觉诗。在列车有规律的车轮声中,我感到有一股寒风侵入肌肤,变得轻盈的身体开始摇晃,朦胧里动了一下手臂,一股热浪由手指传到胳膊肘,什么时候趴在小桌上睡着了,活动着麻木的手臂,只觉的浑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抬头看了一眼摇晃得车灯,驱赶着视觉里的重影。车厢里的乘客更多了,过道上坐着躺着以各种姿势让自己尽量舒服些,简直没有插足之地。我双手撑着椅背一蹿一跳地来到厕所,厕所门口也是人,好容易上了厕所回到座位。这时老陆也醒了,靠窗的半边身子也麻了,为了打发时间,老陆掏出一瓶黄酒,打开塑料袋将半只烧鸡撕碎,二人开始对饮,由于寒冷喝下的黄酒也没有一点热量,吃了一些东西睡意也没了,我掏出速写本开始画身旁的乘客,人人脸上都泛着焦黄的面色,下垂的眼皮疲倦的表情让这夜显的格外漫长。不远处有一位乘客竟然钻进狭窄的座位底下,平躺着只有双脚横在过道上。

10月24日 星期五

清晨,小陈趁列车到站的间隙通过月台跑来叫我们去卧铺,当列车再次启动后,我和老陆收拾好东西穿越人丛来到卧铺车厢,这里没有站票的乘客,显的格外安静。用罢早餐后就躺在卧铺上沉沉入睡。下午醒时精神大爽,大家聊天打牌消磨时间。这一夜轮到小陈和小戴去挤硬座,我和老陆在卧铺安稳地渡过第二夜。

10月25日 星期六

清晨,“值完夜班”的二人回到卧铺车厢,小戴早饭也不吃上铺就睡。小陈在铺上静静地坐了许久才入睡。

下午,列车进入贵州境内,与同车厢的乘客聊天谈时,无意中看到他手中的列车时刻表,大家围绕着何时去黄果树一事开始犹豫起来,按计划回上海的中途下车去黄果树,又担心如果全程卧铺票,途中下车再签时只能坐硬座。在离安顺站仅三个小时的路程才决定下车。

5点多列车停靠在安顺车站,我们下了火车,拖着行李出站在陌生的安顺城里寻找旅馆。马路上坑洼不平还蓄着一汪汪脏水,不时有人凑上来问要不要住宿,我们也不清楚哪里有旅馆,只是沿大马路往前走,经验告诉我们火车站附近一定会有旅馆。果然走了没多久就望见安顺市供电局招待所的牌子。

安顿好住宿后出来寻找饭馆,云层压在城市上空,没有路灯的街道已看不清路面了,只能借着从窗口漏出的灯光勉强辨认出道路的轮廓,路面高低不平,一条河蜿蜒地流过市内,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来来往往地运送着货物。

10月26日 星期日

今天天刚亮就起床,匆匆用罢早餐后乘上去黄果树瀑布的旅游车。车停在弥漫着水雾的停车场,下车时瀑布的轰鸣声催促着我们快走,转过一片树林,黄果树大瀑布豁然出现在眼前,瀑布宽百米,高约八十多米,奔腾着飞泻入犀牛潭中,轻盈的水在这里变得沉重,轰鸣声三里多地都可闻。冲击着露出水面的岩石,飞溅的水花升腾,微风吹动着水珠扬起一条条雾纱笼罩住翠绿的山峦。碧绿而抒情的河水在落差处变白也变的激越,也激动着我们的心情,沿途边跑边拍照,也许这样才能将记忆留住似。

瀑布后一条长达百米的水帘洞,由洞窗、洞厅和通道组成。于山腰处横穿瀑布进入细雨区,眼前一片雾气濛濛,浑身是汗水和雨水。在水帘洞的洞窗观看大瀑布更令人惊心动魄,水珠闪耀雾气弥漫,水珠打到脸上也不觉冷。当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时,才发现离发车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从水帘洞回到停车场要绕过大瀑布上山,我开始奔跑起来,被水打湿的小径溜滑,为了不滑倒而不得不放慢脚步,瀑布的响声让我浑身紧张,汗水和雨水模糊了视线,口干舌燥连呼吸也困难了,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疲倦的大腿变的格外沉重。离出发只剩下五分钟了,可以望见那辆旅游车。汽车喇叭正在不停地催促着,我心里明白这是在叫我,可是二条腿就是挪不快,我拼命张大嘴,将身子向前倾斜着,利用重心带动腿向前跑,看见老陆站在车门口等着我,整整迟到了五分钟后才爬上汽车,重重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此时已听不清同车游客的抱怨,仰头靠在椅背上,任凭汗水流淌。

下一个景点是龙宫,下车时司机特意嘱咐我别再迟到了,我不好意思地向他表示歉意。这次我不再单独行动,和大家一起离开停车场寻路过桥,沿小路绕过卧龙湖,途中小陈在花丛里摘一朵花时,手指被毒刺扎伤,她痛得一路不停地甩着手。

走入龙门飞瀑,洞中瀑布为天池水倾泻而成,水雾像轻盈的雾纱让龙宫景区有了仙气。沿着天梯洞上到山腰的龙潭天池,在那乘船进入龙宫暗湖。龙宫是一个水溶洞,分为龙宫、漩塘、油菜湖、仙人箐四大景区,洞内溶岩千姿百态,上下辉映别有洞天,在小船上仰望钟乳石从漆黑的顶部探出指着湖面,宛如神话中龙王所居的水晶宫殿般。

晚饭后拖着行李去安顺火车站,夜11点由上海开往昆明的列车进站了,由于停车时间短,上车的乘客多,所以我和小戴拼了命地往前挤,然后再通过车窗将沉重的行李搬上列车,开车的哨声响时老陆和小陈才挤上车。列车上到处是疲倦的乘客,根本进不了车厢内,我们只得呆在车厢连接处,老陆和小陈累得站都站不稳,我与小戴四处想办法,好在列车员是上海人,先向她借了二个马扎让他们暂时坐一下。我擦了一把脸,抖了抖被汗水湿透的汗衫,靠在车厢壁上喘着气。昏暗的车灯随车摇晃着,车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混杂着从厕所里飘来的气味。闭眼休息了一会后与小戴商量后决定去餐车想想办法。二人艰难地挤过超满员的车厢来到餐车,买到四张茶座票,终于我们能在清静的餐车内休息了。

餐车里休息的乘客不多,值班的乘警和列车长也在那里聊天,于是在与列车长聊天时再亮亲情牌,诉说小陈在生病需要卧铺睡觉。这样,列车长特批了二张卧铺票,送老陆和小陈去卧铺车厢同时行李也搬到那里,安顿好行李后觉得一身轻,我和小戴坐在餐车里等候天亮。

10月27日 星期一

凌晨时分,一阵寒风吹进体内,一个冷战将我抛入深潭中,随着飞溅的水花开始慢慢下沉,四周沟壑岩纹交错,缝隙中墨绿色水草在缓慢地摇曳,喧闹的声响忽然静止。刹那间我的意识回到了列车上,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发觉自己趴在餐车桌上睡着了。那个寒冷的夜和冰冷的梦,冻住了整个身子。天亮后,我和小戴来到卧铺车厢重新温暖的梦。

午后到达昆明站,找旅馆买汽车票,忙碌了一个下午后早早地休息了。

10月28日 星期二

清晨,乘车去石林,红日离开地平线放射着桔色光芒,昏花了双眼,疾驶的汽车封住了耳膜,愉快的心情像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地掠过。驶过平原进入山区,太阳也爬上了山岗,山间的薄雾恍惚一条纱巾缠绕在山脚下,背光的山如深蓝色剪影,阳光蒸腾起山前的空气,展现出光与影的韵情。红色大地和暗红的山,衬托着山间翠绿色灌木林,呼应着路旁黄绿色草丛,描绘出秋天的山区深沉而抒情。

晨雾散去,如同歌声变得清晰,爽朗。秋天的树木上还没有吹落的树叶迎着阳光摇曳着,应和着花草。公路像一条承载物在汽车前后延伸,我随车摇晃,让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也让心情变得轻松。想用诗来表达,没有乐曲的脑海里无法浮现字句。当我出神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地飞驰的景色变慢了,路边的小摊多了起来,石林景区到了。以雄、奇、险、秀、幽著称的景区盆地,石林直立突兀,呈淡淡的青灰色,岩石不高形状怪异,如同刀砍斧劈一般激起游客的联想。给我们导游的是一位撒尼族姑娘,在她的带领下游览了石林景区。最后,租借了整套撒尼族的民族服饰,我和小陈当模特拍摄一组服饰图案的图片资料。

返回昆明时大家都又困又乏,随着汽车的颠簸开始入睡,再睁开眼睛时已近黄昏,夕阳透过车窗照在脸上,仿佛按在眼皮上的金指让人睁不开眼。平滑的蓝天几朵白云在阳光中游弋,远山深色的身影分割着天与地,夕阳下恍惚升腾的青雾,摇曳着变幻着也模糊了地平线。

10月29日 星期三

今天乘车赶往大理市,三菱面包车开的飞快,窗外的景色如同展开的长卷画幅,看得人眼睛发酸。下午三点多,汽车依旧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蓝天白云绿树围绕着车窗,公路像带子紧紧地勒在山腰,渐渐地白云变成了白雾。驶出云层,眼前的蓝天是那么纯净,灿烂的阳光恍惚翁翁作响,睁开双眼感受着如同飞翔的花斑雀般光茫,忽儿躲入云层遮黑了一块山坡,忽儿越出云层将山峦照得格外灿烂,衬托着如青烟缭绕的远山远景。

六点多到达大理市下关,住进了洱海宾馆,坐了一天汽车浑身酸痛,晚饭后都早早地上床睡了。

10月30日 星期四

一觉睡到九点,懒觉醒来见陌生的屋里晃动着幽兰的光影,厚厚的蓝色窗帘也无法遮挡阳光了,此时老陆已经出去,桌上摆着他帮我们买的早餐,我和小戴起床洗漱后拉开了窗帘,被乌云遮蔽的苍山显的有点神秘,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的阳光象光柱支撑着山脊,大理的第一天生活开始了。

远处的洱海流经窗前,碧绿的湖水荡起涟漪,仿佛在召唤着我们。洱海呈狭长形,北起洱源县南端,南止大理市下关,因其状似人耳,故名洱海,洱海不是海,湖泊在云南多被叫做“海”。

下午乘车去大理古城,汽车开进新修缮的城门,青砖飞檐的门楼,青兽狮守护在两旁,古城位于苍山与洱海之间的坝区,西侧是横卧的苍山,东面是碧波荡漾的洱海,真是“一水绕苍山,苍山抱古城”的山水环境中,让古城有了个性。城内沿街整齐地坐落着青瓦屋,古代风格的建筑让人仿佛进入了“时间胶囊”。

如一面平鏡般洱海,深绿色湖水恍恍惚惚是海的感觉。它吸引着我们向它走去,那近在眼前的洱海,沿笔直的土路走时,每前进一段仿佛它也后退一段似的,脚下的路没有尽头地消失在远处,真是看山跑死马。正在不耐烦的时候,身后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上车不久就后悔了,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拖拉机颠簸得浑身快散架似,只盼着快到湖畔。

站在洱海边,湖风吹拂着汗涔涔的身体,舒展开的心情忘记了疲倦。镶着金边的云朵漂浮在蔚蓝的天空,湖对岸的绿山间露出斑驳的红土阳光里变幻着色彩。蓝色湖水衬托着湖岸金色的水草与暗红色浮草,展现出如锦织般自然图案。我们一边拍摄风景一边沿湖走,来到一个小渔村,正在寻找去码头的道路时,突然听到急促的狗叫,同时一只大黑狗冲了过来,对着走在前面的我和小戴呲着牙狂叫,虽然心慌但明白不能转身逃跑,我冲着小戴喊:不能逃否则狗会扑来的,也许是小戴听差了以为要他逃,在他转身逃跑时大黑狗朝我扑来,在挥手挡着狗的进攻后也情不自禁地转身要跑,大黑狗一口咬住了脚脖子,好在黑狗没有真咬,用力一甩挣脱后追上了同事们,看着我们四个的狼狈样,引得村民们都笑了。我们不敢进村了,那只黑狗和发绿的眼、白森森的牙通红的舌头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返回古城的道路也是笔直的土路,这次是望着苍山走,白云笼罩的苍山像屏障般绵延几十里不见尽头,山顶戴着云层,山腰还围着云带,使山峦显的虚幻而有情趣。山脚下的古城和大理三塔让回程不再单调,苍山与洱海之间的坝区是农田,零星地坐落着农舍和树木显得宁静而空旷。天空中苍鹰在一圈一圈地盘旋,那悠闲的神态更衬托出我们那惊魂未定的狼狈样。

回到大理古城,租借了白族的民族服饰,以大理三塔为背景拍摄了一套服饰图案的图片资料。

10月31日 星期五

看过电影《五朵金花》的人都知道蝴蝶泉,上午从下关乘车去蝴蝶泉,途经一座古色古色的石牌坊,牌坊上书“蝴蝶泉”三个大字,是郭沫若游大理时留下的墨迹。从牌坊到蝴蝶泉边有百米,泉池四周用大理石砌成扩栏。泉水清澈见底,一串串水泡从沙石中徐徐涌出,这泉水是来着苍山的融雪。每年农历四月至五月间,泉边的合欢树下会聚集起无数的蝴蝶,可惜现在是10月,只能想象一下那美丽的场景。在蝴蝶泉我们再次身着白族的民族服饰,以蝴蝶泉为背景拍摄了一套服饰图片。

下午去逛集市,小陈见到小摊上的湖虾又大又新鲜,价格特别便宜,我们买下所有的虾后问原因,原来当地人吃鱼吃肉不喜欢吃虾,加上虾肉少还有壳。有了虾再去买盐,可是卖盐处都论斤卖,我们提出只买一小把盐时被小贩白眼,在知道原由后,好心的小贩慷慨地抓了一把盐送给我们。回到住处开始用水和盐煮虾,旅程第一次吃了自己做的料理,觉得味道好极了。

11月1日 星期六

今天是去瑞丽的日子,天不亮就往汽车站赶,7点发车,坐在车座时还没有完全清醒。长途汽车站是下关市唯一连接外面的枢纽,长途汽车一辆接着一辆驶离汽车站时,车站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排成一行目送着开往各地的长途汽车,如此隆重的发车仪式还是第一次经历。

太阳升起时睡意才消失,望远山脚下阴影处的湖水反射着天光,阳光照亮了视线前的雾气,让景色显出朦胧光彩。晨光与山岗的阴影交错着,树木那长长的青色影子与绿叶交融着。山间的浑浊的河水看不见流动波痕,每处礁石旁,缓慢升起的浪花展示着奔腾河水。

汽车在盘山公路奔驰,前方的道路深嵌入山的绿色肤中,阳光追逐着汽车忽暗忽亮,郁郁葱葱的山林升腾起的青雾模糊了远山。奔腾的河水再次上升到路旁,湍急处顶起的浪花化作水雾在山谷间回旋。山的绿荫间不时坠下细长的瀑布,跌到水面溅起雾气一缕缕飘散。

“保山市23公里”的路标从车旁闪过,将我的思绪从景色中拉回,眼下的公路曾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条滇缅公路现在还保持着当时的样子,用碎石夯成的路面虽然没用柏油路平坦,但结实耐用。

午饭是在路边一家小饭馆里吃的,饭后在等发车时,见公里上驶来一辆吉普车,从车内下来二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端着一把气枪,下路基后举枪向一头觅食的黄狗开枪,一声惨叫黄狗毙命。这时另一位男子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后问道:是谁家的狗?围观的人都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在本上记了些什么后对饭店老板命令道:我们是县打狗队的,请处理一下死狗。说吧二人上吉普车离去。眼前的一切令人目瞪口呆,饭店老板娘的哭声惊醒了我,再看店老板夫妻开始收拾死狗的遗骸。汽车上路了,车上的乘客纷纷议论,说狗咬人的事件太多,妨碍了旅游业的发展,政府下决心整治四处游荡的狗。回想自己在洱海渔村被狗咬的经历,也觉得这些狗可恶。

伴随着公路的河水也开始变清澈,如同碧绿丝带蜿蜒在山谷,四周的山峦层层重叠,一直融入蓝天。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半空中的太阳,随着汽车转弯而照到脸上,热热地催着睡意。忽然一阵饥饿感袭来,看了一眼手表才过了三个小时,颠簸的行程让胃也不停地翻着胃酸,也许是高原反应,只觉得胸闷耳膜肿胀。对面驶过的汽车扬起暗红色尘土,冲进了车厢,坐了一天汽车身体浑身酸痛,只盼着快点到宿营地。黄昏来临了,当汽车转出山的背阴处,迎面的夕阳射进车内,让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金辉中。云朵在天幕里变幻起色彩,山坳苍青的阴影正慢慢地抹去大地的金黄,西边的青紫色天幕也一点点逼近夕阳。我喜欢黄昏,夕阳里的风景都统一在一个虚拟的色调里,那瞬间的辉煌和短暂的喧哗让人心情亢奋。

《盘山路》排排树木飞驶过车窗,半空中的太阳随着每次的路转,封迷了我的双眼,眼帘的光斑象尖锐的低鸣,激越起上升的欲望,但遇到迷茫时,才知山巅已在雾中,要明了山间才是最美,看到出发的起点,也能眺望云里雾里的峰顶,盘山路蜿蜒在这云雾间,连接着开始和结束,当回忆的思潮再现出朦胧的影子,离别的故乡将要陌生,想象的空间才开拓,记忆的山水久久地印在眼前。啊!我欣赏转瞬即逝的时光,日出日落的辉煌短暂而迷人,沉浸在夕阳瞬间的时光,留意那光芒几秒的逗留,生命有了意义的相衬才能有所顾忌。

七点左右,汽车停在了黄草坝的温泉旅馆前,夜幕降临,山峦和村舍都笼罩在暮色之中,只有窗口漏出的灯光点点滴滴地勾画着山村的轮廓。安排好住宿后我们赶紧去吃晚饭,在唯一的一家叫醉八仙的饭店里,只有一位年老的店主,因为还要兼管小卖部,所以店里没有菜谱只有食材,客人可根据厨房里的食材自己做,如果让店主做的话另加钱。老陆和小陈在厨房里忙开了,趁晚饭还没有好,我一个人挎着相机走出饭店,回头看了一眼招牌,墨笔写的醉八仙饭店的字已经模糊,心想这饭店只卖食材让客人动手可属罕见。在宁静的山村转了一圈,还是担心狗的缘故不敢离开大路。返回饭店,从店里拖出一张长条凳坐到门口,掏出本子画速写。来往的村民们都好奇地望着我,夜深了行人没了,远山背景的青紫色天光也暗淡了,在漆黑一团的夜幕中分不清山峦与房屋,只听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感受着山村的寂静。我停住笔开始出神,风吹在身上有点冷,肚子的一声把我拉回现实,不知晚饭好了没有,进厨房看时三菜一汤刚做好,我和小戴忙着端到空桌上,大家饿极了都低头默不作声地吃饭。

吃完饭,我还是回到门口的长凳上享受着山村的宁静,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一个人,见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履蹒跚地走上台阶,走到店门口抬头与我的目光相遇,他赶紧避开视线侧着身子来到店门口,那一瞬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长长的头发戴着旧军帽,黝黑的脸颊络腮胡子,穿粗布兰上衣和兰布长裤,赤脚蹬着双凉鞋,左右跨二只褪色军用包和二只军用水壶,包带上分别系着大小二只杯子,左右还挎着二把雨伞。先在门口小心地探头张望了一下后才迈进店内,来到一张还没有收拾的桌前,将茶杯里的剩茶一杯杯都喝干净后,才慢慢地转身来到柜台,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色钱包拿了几张皱巴巴的钱买了一包香烟,将烟塞入口袋里,二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他大概赶了不少路了,浑身是土连头发和胡子都成了灰色。他再次来到店门口,在我面前停住脚步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后,立刻又低下头匆匆地下了台阶消失在黑暗中。眼前这一切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我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老陆叫我回旅馆时才回过神来。

我们住的温泉旅馆,离名字相差甚远,一栋四层小楼及其简陋,上二楼我们三人住在楼梯左边一间屋,小陈住在楼梯右侧,刚进屋小陈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也吓白了,她惊魂未定地说:“同屋的那个女人太吓人了,满嘴通红像吃过人一样,进门时她用眼睛直盯着我。”小陈再也不敢回到隔壁去了,无奈我和小戴挤一张床,大家都和衣而睡。正迷迷糊糊时楼上传来了一群男人的吵闹声,听不懂说话的内容,所以心里一下子收紧了。等声音安静下来后,想上厕所,在楼道没有找到厕所,只得下楼在阴暗处解完手,回头望醉八仙饭店时,见先前遇见的那个人正蹲在墙角吃饭,好奇驱使我再次来到饭店,蹲在旁边和他交谈,听不懂他的话,我回头问坐在门口的店主,他讲醉八仙饭店是国营单位,而他原是这里的职工,退休后患上精神疾病之后,整天背着这些东西四处走,睡觉时也不卸下来。我又问他睡在那里,他咕噜了几句也没听明白,只见他吃面如同慢镜头一样,先张大嘴再将面放入口闭上嘴抽出筷子。担心时间久了同事们着急,我赶紧往回走,上楼时遇见二人架着一个醉汉也进了二楼的房间,回到屋里听老陆正在讲几年前去西双版纳的经历,说当地的妇女嗜好嚼槟榔,这槟榔和吸烟一样会上瘾,吃后口唇变红。我没有留意老陆的话,还在盘算这里都住些什么人,万一半夜闹起来怎么办?想着将自己的水壶灌满后挂在床头,预备情急时抵挡一阵子。

我与小戴背对背地躺着,床太窄不能翻身也不能平躺,加上床单下垫的是草垫,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觉得浑身痒痒。最后小陈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看时间也晚,不得不咬咬牙起身回自己的住处。

11月2日 星期日

清晨老陆叫醒我时,忘记了仍然在路上。昨夜平安无事,也许听不懂当地的方言故妄生疑虑。汽车离开了黄草坝时天刚麻麻亮,山村还隐没在清灰色的阴影中,地平线开始泛白,透过车窗看到启明星也随着车子奔跑。车灯下的树林模糊而柔和地向后倒去。天空渐渐地明亮了,反射的光线先将山间的云雾照亮,分开了山之间的距离,晨雾在缓缓上升,如图水墨画一般深深浅浅地晕染着山峦。雾模糊了车窗,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雾散尽后汽车停在龙陵吃早饭。这里的亚热带植物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山坡,汽车向南行驶不久到木康再次停车,上来了三个边警,他们挨个检查了所有乘客的证件后放行。过潞西的芒市后,沿途景色开始令人兴奋,芭蕉树宽大的叶子和凤尾竹高挑的竹梢摇椅在薄雾中,浓浓淡淡的倩影,来来往往傣族妇女的服饰也让我来了精神。

离瑞丽越来越近,雾也越来越浓,天地茫茫连成一片,汽车不得不打开车灯行驶,近处的雾变成濛濛细雨划过车窗,瑞丽的傣语叫勐卯,意思是“雾茫茫笼罩的绿色地方”。中午时分,到达瑞丽县城时大雾散尽,灿烂的阳光照耀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傣族妇女们身穿美丽的纱笼,但在观察她们的服饰时,有一件事却让人尴尬,妇女们会经常解开纱笼,面旁若无人地整理着自己的纱笼。

在华侨旅馆安顿后,用电热杯冲泡面吃。坐了二天的汽车浑身酸痛,饭后下楼到庭院散步,见庭院休息处摆放着羽毛球拍,一问是旅馆特意为客人准备的,于是我和小陈打了一会羽毛球。老陆和小戴下楼问要不要一起去畹町市看看,畹町市与缅甸接壤,为西南陆路通往缅甸的主要通道,也是一个具有亚热带风貌和民族特色的边境口岸城市。

11月3日 星期一

今天步行去距瑞丽5公里的姐勒大金塔,1981年重修的金塔采用砖土结构,塔基用长方青石建成,主塔高约四十米,塔身贴满金色磁砖,外围十六座小塔,金粉装饰的塔身也是金碧辉煌,塔顶均冠于金箔华盖,微风中风铃叮当悦耳,远远望去那耀眼的金塔掩映在碧绿树林之中。离开姐勒寨继续往弄岛赶,一路上竹楼建筑让人感到新奇,成片的竹林掩映着一座座别致的竹楼。走近仔细观看,主要用竹子建成二层楼,是一种干栏式建筑,粗竹做房子的骨架,竹编篾子做墙体,楼板用竹篾,屋顶用茅草铺盖,房顶呈易于排水的“人”字型,上梯处有一露台,进入长形大房,内有堂屋和卧室,用竹篱相隔,堂屋中央设火塘,日夜燃烧不熄,楼下高约七八尺,四无遮栏,牛马拴束于柱上。

距瑞丽三十多公里的弄岛傣语为“长青苔的水塘”之意,在弄岛首先吸引人的是五颜六色的鹦鹉,那些羽色艳丽的鹦鹉煽起我的购买欲,一来价格贵二来怕无法带回上海。穿过弄岛继续向中缅边境走,沿途的植物展现出特有的热带风光,四周的山峦在雾中忽隐忽现,从这可以看到河对岸的缅甸境内。返途经一座村寨,几个年轻的傣族男女在打谷场上翻晒着稻谷,阳光里一片金黄,村寨旁的小河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用竹篓捕鱼。河边的含羞草惹得我用手触碰羽毛状叶子,落满尘土的叶子立刻闭合起来。

小路穿过一片竹林,那密不透风的绿色世界送来了沙沙风声和此起彼伏的虫鸣,转过竹林是一座规模较大的村寨,在踏入四周立刻响起了狗叫声,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在寨口徘徊了一会,辛好有几个妇女从地里回来,我们就跟着她们进了寨子,来到一座没养狗的竹楼前打招呼,好客女主人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请我们上竹楼,让进堂屋并端来了小板凳,堂屋的火塘上正烧着豆腐汤,炊烟弥漫在屋内有些迷眼,透过竹篾的缝隙可以看清屋内简单的陈设,由于无法用普通话交流,我们用手比划着说明来意,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在竹楼上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离去。

中午时分,我们在清澈的小河边开始吃压缩饼干,简单的午饭结束后,向当地年轻人打听哪里有界碑,被告知不远的贺肥村附近有界碑,由于语言不通,加上本地人把界碑叫作界桩的缘故,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找到,令人吃惊的是界碑居然着落在田埂上,四周是农田。在中缅边境的界碑处留影后,听到远处传来了阵阵锣鼓声,猜想会不会是村民的婚礼?自然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了,寻声而去,原来是中缅二村联合赶摆活动,赶摆场上男人们正在敲锣打鼓,那咚咚声是象脚鼓,咣咣声是鋩锣。广场上有一座瓦顶高脚木屋,是贺肥村的奘房,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供奉的佛像和烛光。奘房前竖立着一根粗大的竹竿,竹梢上飘扬着彩旗,围绕着广场有小竹亭、竹台和井台,我们站在竹亭下看着,与身旁的年轻人交谈中得知,这是在通知大家赶摆快开始了,又过了一会敲锣打鼓的人群抬起鋩锣和象脚鼓离开了赶摆场,“他们这是去哪?”“去渡口接客人”。锣鼓声渐渐远去,这里又恢复宁静,趁此机会我们在小摊处吃了竹筒饭,米饭飘着青竹的清香,再喝了一碗米面。日头渐渐偏西,锣鼓声又渐渐近了,我也随着孩子们来到村口的老榕树下,站在裸露的树根上,手扶大榕树,见遮天蔽日绿叶和从树干垂下的气根,能感觉到老榕树散发出巨大的生命力。接来的人群经老榕树下进村,队伍领头的是几位老人,随后是拿着行李的中年妇女和鼓乐队,最后是一群手捧鲜花的少女,鲜艳的衣裙令人眼花缭乱,队伍来到赶摆场,奘房里的本村小伙子们也拥到二楼台上,他们已经扮好妆,白头巾白短褂紫色笼基,显得格外英俊。老人们先被请上奘房做佛事,之后是妇女和捧着鲜花的少女们,给佛像献花后少女们纷纷下楼,在赶摆场上与小伙子们围成圆圈,在鼓乐声中起舞。

我正在拍照时,通过镜头发现一位紫衣少女,只见她圆脸烫着短发,左鬓插一朵粉红色花朵,白的面颊弯眉大眼,抹着鲜红的嘴唇,上身是紫色圆领中袖短上衣,下面是褐底紫花绿叶的纱笼,赤足夹一双白色人字拖鞋,步履轻盈地随着节奏起舞,迈步舞手转身,美丽的舞姿合着华丽的纱笼,夕阳下显得五彩缤纷。每次舞蹈大约持续十几分钟,鼓声一停,姑娘们都散开,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谈笑着,鼓声一响又继续跳舞,起初男男女女还拘谨地分开跳,几次休息后小伙子们开始夹到意中人的身旁跳舞,舞圈也越来越大。

很快我们的胶卷快拍完了,身边也没有备用胶卷,入夜将是赶摆活动的高潮,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先回旅馆,晚饭后再赶来。回去途中,夕阳快下山了,通红的晚霞染红了河水,河边有几位傣族妇女在沐浴,她们将纱笼束在胸口,一步步走入河中,弯腰将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水里,金色的河水在她们的撩拨中,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打碎了水中的倒影。

晚饭后,再次往贺肥村赶,途中巧遇在畹町市相识的缅甸老华侨,我们很高兴有了翻译可以和村民们交流了。暮色已浓,血红的余晖映红了天也染红了瑞丽江,对岸的树木和竹林只有深色的黑影。回到姐勒乡贺肥村的赶摆场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白炽灯在闪亮,人们都在吃晚饭,经过老华侨与村民的交涉后,我们被允许进入奘房拍照。上木楼脱鞋进屋,在铺着地毯的地上盘腿坐下,屋正面供奉着一尊金佛,两旁闪耀着五彩小灯替代了蜡烛光,一位老者领着大家做法事,诵经后用过晚饭的姑娘小伙们都拥进奘房,换衣化妆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一位精干的小伙子给每一位参加表演的姑娘小伙梳头化妆,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开始摄影,当闪光灯一闪时立刻引起一片惊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姑娘们笑着相互躲着,我也朝她们微笑着摆了摆手中相机,之后拍得多了,她们也习惯了闪光灯。佛事开始了,我也模仿着周围的人闭目合掌盘腿,结束后主持人请我为大家合影留念。我随众人下楼来到广场,这里已经坐满了村民,舞台上村长在讲话,来到同事们为我留的座位上更换了胶卷。演出开始了,首先是合唱,下一个节目是一群红衣少女欢快的舞蹈,她们红头巾红上衣红纱笼,随着乐曲和歌声翩翩起舞,唱歌的是一位小学老师。接下来的节目是烛光舞,四位身着白绒衣白纱笼的少女,双手各夹一支小蜡烛,随着录音机里的音乐翩翩起舞,二只赤足一步一翘再一顿,脚腕系的铃铛叮咚声,那灯光下白衣少女的舞姿婀娜多姿,如同月下白莲随风摇曳般迷人。之后是男女孔雀舞,用五彩丝绸和细竹制成的孔雀开屏装饰,再现了孔雀求爱的场面,演出持续了二个多小时才结束,没有想到一个村寨竟能组织如此出色的演出。

本村的老人和孩子陆续回家了,广场上只剩下年轻人,他们从奘房下面堆劈柴处搬来木柴,在褂着彩旗的竹竿前升起篝火,随着咚咚象脚鼓声起,围绕着篝火舞蹈再次开始,男男女女逐渐混在一起舞蹈,在同事们的怂恿下我也加入了舞蹈行列,简单的舞姿看看容易要合上节拍就不易了,时不时踏错步子,加上手忙脚乱地更正惹到前后姑娘们咯咯地笑个不停,等到第二轮时,虽然动作生硬但总算能合上节拍了。第三轮时男女女完全混在一起,我跟在那位紫衣少女的身后,而我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位胖姑娘,每次出错她笑得最开心,好像专为看我的窘态似的,下一轮开始时还特意站到我身后。回头和她搭讪却因语言不通而作罢。夜深打鼓的人也休息了,年轻人们将篝火分在竹竿两侧,四周摆上长板凳,已婚男人与未婚的年轻人分坐两处,而对岸来的老人和孩子们则在奘房里休息。

一会儿年轻人的对歌开始了,我注意到那位胖姑娘正与一群姑娘们围坐在一起谈笑着,可是不见那位紫衣少女。分坐在篝火左右的青年男女们各围着一位主唱,男女主唱人在与同伴窃窃私语后开始问答,遗憾的是听不懂歌词。

我和同事们自然随已婚男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与那位唱歌的小学老师交谈起来,夹杂着汉语和英语也算尽兴。一会木楼一侧摆下了几张方桌,新结识的缅甸朋友来请吃夜宵,我们也不推辞和大家一起围着方桌坐下来,桌上摆着糯米饭、炒豆腐和酸菜,饭后再次交谈中得知他姓赛,住在对岸的北掸邦木姐市。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感到浑身冰冷,看手表已是凌晨二点,再看小戴趴在桌上打盹,老陆也低着头似睡非睡的样子,只有小陈和老华侨还在聊天。篝火旁的对歌也在不知疲倦地进行着,我建议再架篝火取暖,一会广场上架起三堆篝火,大家围坐成一圈烤着篝火,我也开始迷迷瞪瞪地打起盹来,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胸燃烧,后背却背着一大块冰没了知觉,惊醒后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篝火,慢慢地可以感到冷热也在体内转起圈来。我站起身沿广场上跑步,木楼的里里外外躺满了人,那些小摊贩们也是露宿在摊前,她们用毯子一裹低头打盹,摊上的油灯摇晃着昏暗的火苗,无风的夜空还是从竹林处传来沙沙声响,让漆黑的林子更充满了神秘的幻觉。远处的老榕树下约会的情侣们在低声歌唱,无月的夜空繁星显得格外明亮。回到篝火前的长凳处,篝火的光亮将人们那倦意重重的脸映得通红,看着劈劈啪啪燃烧的干柴,眼皮逐渐变的沉重,远处的歌声回荡在夜空。

11月4日 星期二

镶嵌在夜幕上的星辰,垂下的光丝,撩拨着篝火的火苗,映红了睡梦中的脸,洋溢出梦里的光彩。隐藏在寒雾里的风,吹透了身子,当我从梦中醒来时,感到一阵昏眩,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但很慢很慢。天还没有放亮,眼前的篝火还在燃烧,不过火光已是白色,这时耳边响起了老华侨的声音:“天快亮了,我们走吧!”大家都睁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我们与刚结识的缅甸朋友们一一告别,并委托他们转达对村长的谢意。

天空开始发白,地平线上的那颗启明星仿佛在说朝日马上升起。回到瑞丽与老华侨告别后,天已经亮了,我们吃了早饭后回到旅馆开始睡觉,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计划明天启程去陇川,所以起床收拾行李,晚饭后上街买了些路上吃的柑子。

夜深了,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赶摆场的鼓声依旧回响在耳旁。

11月5日 星期三

陇川的傣语称之为“勐宛”,是太阳照耀之地的意思。与地名相反,我们乘车抵达陇川时正值雨天,安排好住宿放下行李,冒雨去林场,在乘车来瑞丽时结识了浙江年轻人小程,他热情地邀请我们去陇川林场,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行程。

树林和远山都笼罩在蒙蒙细雨中,虽然穿着雨衣,寒气依旧从腿往上涌,我低头留意着泥泞的道路,离林场不远时雨却下得更大了,几次打算返回旅馆,最后还是到达林场与小程见面,并得知明天是弄巴赶街,于是决定明天先乘车去弄巴赶街,然后搭车去景坎(景罕)广姆寺。

离开林场时雨小了,一路上我盘算着能否在赶街时买一把户撒刀。

11月6日 星期四

清晨赶早班车去弄巴,天上依旧飘着毛毛细雨,来赶街的人还是很多,在小摊上吃完早饭后,我独自顺原路往回赶,在汽车将进弄巴时看到路边一个湖泊,想趁同事还在用早饭想去拍照。汽车一小会的路程走起来竟费时半个小时。雨濛濛的湖面模糊了天水的界限,湖畔的绿树与水中的倒影透过雾纱显露出,宛如画中渲染,几只白鹭飞过水面让雨中湖景更富于诗意。

《雨中湖》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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