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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我们注定只是擦肩而过(散文,作者:侯桂珍)

2023-6-9 06:16| 发布者: zxw88| 查看: 131| 评论: 0

摘要: 那年我二十六岁,正在故乡镇子上教书。这个年龄在当地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闺女——今天所谓的“剩女”了。繁忙的工作之余,不忘发展自己的爱好。偶尔写个小稿,从邮局寄出了,不管发不发表,似乎“写”是唯一目的

那年我二十六岁,正在故乡镇子上教书。这个年龄在当地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闺女——今天所谓的“剩女”了。繁忙的工作之余,不忘发展自己的爱好。偶尔写个小稿,从邮局寄出了,不管发不发表,似乎“写”是唯一目的。当然一旦发表了会有十元五元的稿酬。有一次竟然在一家省级杂志发表了篇千多字的文,稿费竟相当于我教学一个月的工资!

但殷实的家境做我坚强的后盾,断不会指望我的稿费过日子,却可以让我买书订报刊更加自信自由;不发表的时候权当是练了笔,丰富了自己的业余生活

那次,暑假发出,到了国庆节之后才在省电台“青年一代”节目中播了一篇广播稿。没想到当天早晨首播完了,下午就有邻县一位青年教师骑着自行车来到我从教的学校,在不知说什么好的短暂停顿后,他向我打听如何读电大获取文凭,问我都是往哪投稿。我因为早上有课没去听首播,所以在我稍感意外并知道此事后,平静地给他说了我自己获得文凭的大体经过和简单的投稿经历。

此后便连续不断地有因此事来校的造访者,而更多的是像雪片般飘来的来自城乡男女青年朋友的信件,只让邮递员和同事们奇怪了又奇怪,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有那么多的信件?而我很实在地有信必复,善良得不肯漏掉每一位热情甚至自卑的来信者,他们在迷茫中寻求帮助的心情,也曾是我无助的真实写照。一时间信封信纸邮票成了一个不小的开支,有人怕不回信,特意叮嘱了又叮嘱,又怕丢失的,要求挂号。

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是唯一的来信者。所有来信者差不多的内容,都是青年朋友们所关心的问题,探讨理想事业爱情婚姻。

一个时期内这份回信的忙碌改变了我原有的生活节奏。我像一个憋脚的心理医生一样,回答着他们的问题,鼓励安慰启发着他们,遇有大胆直接的求婚者,我则开始编造谎言,说自己这篇稿子已寄出去两个多月,刚寄出去后就有了对象。有执着者说,只要我一天不出嫁他就一天不会放弃。竟让我觉得很有些焦头烂额。也管中窥豹地以为:做个“名人”好难!因此觉得:默默无闻,享受自己的安静世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当时好歹将其他所有来信者以理解同情缓和的口气都画完了句号,只与一位W市青年职工——正在自学的S青年保持了近半年的通信。

S青年字体娟秀、稳健,加上体贴、理解、大气、平等的口吻,让人觉得安全可靠。我们谈名人的婚姻爱情,像周恩来和邓颖超的;谈青年人的理想婚姻和事业;谈他美丽难忘的姥姥家所在的胶东半岛;谈路遥的《人生》……

我在开始通信不久总是称他为“师傅”,直到他提出“这样让人觉得太生分”,并且委婉地告诉我:如果生活中让他有缘认识一位刘巧珍似的好姑娘,只要对方不嫌弃,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时,我才有些生硬地开始称“小S”,后来是他名字的后两个字。只是曾经的心伤,无论如何都使人难以放得开,处处小心谨慎着,似乎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也很难轻易地让另一个陌生人走进自己的内心。

当时除了通信没其它的联络方式,平信单程一般为一周,一来一往就是近半个月,稍有其它事情耽误,二十天、一个月不足为奇。

不久他并没提前告诉我要来我家,就突然地到了我从教的学校,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里,他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当他由一位学生领着、后面跟着其他好几个学生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住了:他是一个绝对的美男子,比小虎队的成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约一米八几的身材,微红的脸膛,甚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稚气,一身得体的看似随意的牛仔装,却将他衬托得已是完美,也是他城市人的标志。只是外在的一件军绿大衣则显出他朴实的一面来。身材只有一米五稍多的我在它面前几乎无地自容……

我的家人用了最隆重的方式接待了他,刚退休的父亲立刻给在外上班的哥哥弟弟去了信儿,还有本镇上的姐夫都来陪了他,自然丰盛的酒席必不可少,让他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满足感。

他到我家的当天晚上,因久坐火车的缘故,没吃好没休息好,人显得疲惫也冻坏了,他坐在我闺房的床上,腿盖被子,因为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辆自行车、一个衣柜便将屋子大体塞满了,当时我还没从受宠若惊里缓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当然也没处站没处坐,一时间倒像我成了客人,他成了主人。

他先是邀我坐在床沿,又建议我“脱掉鞋子,坐到床的另一头去蹬蹬脚,暖和一下”——兴许他实在冻坏了,而我的屋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也或者他也有农村的传统思想——娶个媳妇就是用来暖脚的吧;还或许他只是天真纯情的,暂时把我毫不见外地当成了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而别无他意。

但作为女性和所受的传统家庭教育,我一向是保守的——这或许也是城乡的一个不同吧。故迟疑着不肯就范,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担心他因此而看不起我这“乡巴佬”……

恰在此刻,电灯突然灭了,我立刻从刚刚微微依靠上去的床沿上一下弹了起来。这同时他也发出一声轻轻的带了一点惊恐的口气道:“咦?怎么停电了?”并且将刚刚倚靠在墙上的身子猛地一下警惕地坐直了。

好在停电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秒钟。我只有暂时又回到床沿微微倚上身子——也许是站在那里更贴切一些,此后他有些疑心地让我拿出他给我的信件来——他并无意再去读。我却觉得了彼此的不信任。

接下来他还是介绍了他的大体情况,父母是监狱的管教干部,他从小是在姥姥家长起来的,比我小两岁,她姥姥家在胶东半岛——这是信中曾说过的……

当晚他去了弟弟屋里就寝,我则几乎一夜未眠,猝不及防地开始考虑着我的未来。

第二天我应他之邀,领他在我们镇子上观看了文化历史古迹,午后他便去乘火车要返回了。我的内心一直是迷茫自卑的。在我送他去火车站的路上,高大的他一步顶我两步,却丝毫没有等我迁就我的意思。从这里我似乎已经感到未来的不妙。

可在他走后,我却莫名奇妙地、又似乎很自然地等着他的来信了。然而在度日如年中,久久没有他的回音。好歹熬过一周后我开始给他写信,以为从这里回去的,至少是报个平安也是好的吧。我对他已不抱希望,因为在他面前,我只想把头深低,直低到尘埃里去,却依然看不到可以开花的花苞甚至是花的种子。我本来就个子不高,只怕是深低了头连我自己也会找不到我自己了。

十多天之后,也许我的信还在路上就收到了他的来信。信上说,他要谢谢我家人的盛情款待,真的是善良的一家人!唯独不谈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久大约是接到我的信了,又来信说他回去就感冒发烧了,并且因为没休息好,滑了一跤,摔伤了。想和我借几百元钱——却正好是我一年的工资,说他发了工资就还我。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他是毫无意见的,只要我不嫌弃他就行了,但是还要回去和他家人商量,说在这世界上总不能够孤零零地就两个人吧,还要得到家人支持才行。

本来他说过:不指望父母。

再后来又说他不想耽误我,他还要上日语学校,并一再解释,他虽然和我借钱,但他并不是一个特看重金钱的人,因为周围有个体大老板要嫁他他都不愿意,等等……太多的借口和赤裸裸的金钱“借贷”与遮掩,以及完美的外表和前后不一的处处矛盾,让我只是觉得了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小镇女子的傻,不折不扣地被人耍弄了一番!

只是想不通的是:若真是一个骗子,他会去听电台的“青年一代”这样的节目吗?

在得知他来信的消息时,所有家人集中到一块商量:别说这几百块钱,就是几千几万都不在话下,(父母)家里拿不出,大家一起凑。问题是他是不是真心想成家?又没结婚证在那里放着,凭嘴一说,谁知他是干嘛的?不靠谱!

我不再给他去信!

这年年底受此事影响,我所教的班级的成绩双双降落了名次:从教几年以来,一直保持的全镇几十个班中双双第一名分别降为第二名和第四名……一直自尊要强的我欲哭无泪,头痛欲裂,等头不痛了一下轻松下来时,就觉得右边眼像从太阳穴爬过去一个东西,一下变得眼前一团黑雾,几近失明,且久治不愈,一连去了城里的几个大医院,也只是治疗到黑色烟雾稍淡,却看什么东西都是高低起伏的,即使桌子茶几的平面。人也因为吃激素太多,整天无论怎么吃都吃不饱饭,直把自己吃到像吹起来的一个小企鹅……

好在已经打过失恋预防针,有了心理抗体。我幽默自嘲地告诉自己:不过是陪着一个过腻了城市生活的小屁孩儿,玩了几个月的情感游戏罢了。从此爱情与我彻底绝缘……

但,一个有了点文化的村姑的倔强同时被激发了出来:追求一个大写的人的自由和平等!路遥笔下的刘巧珍和李春波歌中的小芳,不过是被同情怜悯的对象。可我不一样!我应该主动积极地寻到自己的出路,活出自己该有的色彩!哪怕就倒在这寻求的路上!

现在青春岁月已渐行渐远,偶尔走在街上,看见一个高个儿红脸青年,曾经的s形象便会在我脑海里“倏”地一闪而过,感叹岁月飘逝的同时,在心底悄悄问一声身边的风儿:你过得还好吗?青春里的梦想实现了吗?惟愿你幸福!那时清纯的我们通过那么多信,却在现实里不曾碰过一下手、说过一个“爱”字。而只是在生命最好的岁月里擦了一下肩,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我们在踉踉跄跄探索着的懵懂的世界里偶然相遇,也算是一种别样情缘。但注定我们只是一面之缘。

然后我轻轻地告诉自己:他不过是留在了我青春的几页日记里,留在了他曾经给我的今天已渐趋发黄的信件中。正如今天网络世界里的情感一样,不过是因为带了太多的浪漫想象和成长的代价,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寂寞和怅然,再真挚的情感终不过是雾里花、水中月……

2023、5、24整理

附作者简介:侯桂珍,曾用笔名程海燕,网名:塘中水仙(百度可搜)、村姑丽雅等,大专,做过几年乡村教师,自幼受母亲民间文学影响酷爱文学。有文散见于《家庭》《妇女》《祝你幸福》《新老年》《泰山文艺》,及《山东工人报》《齐鲁晚报》《快乐老人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电台,以及多家文学网站和微平台(包括“今日头条”)。获第三届“漂母杯”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征文优秀奖、“感恩中国·全国孝心故事”征文大赛一等奖、新中经贸文化交流协会《梦想中秋》诗歌征文优秀奖、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散文征文三等奖、喜迎二十大散文征文优秀奖等,六十八万字言情小说《我为母亲立个传》已在网站连载完毕,精华长篇,引发关注;八十万字的长篇日记体青春小说《我的青春日记》正在修改中。做过网站散文版副主编、青春版块和水仙家园等版块主编。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泰安市作协会员,“汶水之滨特邀作者”、齐鲁壹点号认证作者。

壹点号侯桂珍的水仙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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