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望星空（爱情日记）105致橡树

10月1日（105）

按照昨天的约定，上午九点，我没有在胡同口等冬梅，而是在她家后面的小花园等着。

没等几分钟，冬梅就出来了。她特意化了淡妆，显得愈发漂亮。一件得体的深蓝色衣服，特别显腰身。而我则穿了一身蓝色西装。毕竟，我们今天是伴郎伴娘，既要衬托喜庆气氛，又不能盖过新郎新娘的风头。

“小罗一大早就来找秋菊了。我妈妈也看出了他俩的关系。”没等我问话，冬梅就先说了：“我告诉妈妈去参加一个婚礼，妈妈问都没问。她一定知道是咱俩在一起。”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右手推着车子，用左臂搂了一下冬梅，愉快地说到：“尊贵的小姐，请上车。”

冬梅“噗”的一声笑出来，轻快地跳到了后座上。

我们一路哼唱着《望星空》，唱到原歌词“我望见了你呀，你可望见了我？”和“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时，我们自然地唱成了“我望见了你呀，你也望见了我。”和“我思念着你呀，你也思念着我。”

张长青家的院子门口，“猴子”他们几个正在张贴对联。两边已经贴好了冬梅剪出的两个大红囍字。几个人争论不清上联下联，互不相让。看到我和冬梅，马上过来寻找答案。我一看，一幅红纸写就的大对联，一联是“好男儿边疆奉献青春”，另一联为“俏佳人家乡谱写华章”，横批是“军民一家”。当场给他们启蒙：“‘好男儿……’这一联是上联，应该贴在门框的右侧。另一联是下联，贴在门框的左侧。”另外几个人就挤兑“猴子”：“你刚才还说对联瞎贴就行，分什么上联下联。还是人家张勇有文化。”家门口的对联是“比翼鸟比翼齐飞，连理枝连理同心”，横批为“青梅竹马”。对联两边也是冬梅剪的囍字。

接新娘的吉辰一到，张长青一身戎装，推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在我和亲朋好友的陪伴下，来到了杨灵家。

杨灵的一帮闺蜜，顶着门不给开，在里面嚷嚷着让张长青给红包。

僵持了一阵子，“芝麻开门”了。今天的杨灵，身穿一身大红棉袄，本来就白净的脸蛋，被红衣服衬托得白里透红。待了十多分钟，外面鞭炮一响，张长青就要驮着杨灵走。我的那些工友硬是抢过自行车，让张长青背着杨灵。好在两家的距离只有几十米，大家热热闹闹地把杨灵娶了回来。

婚礼仪式上，张长青和杨灵深情地朗诵了舒婷的《致橡树》：

杨灵：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张长青：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杨灵：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齐声（两人相互对视）：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杨灵：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张长青：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杨灵：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张长青：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齐声：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朗诵结束后，大家热烈鼓掌、高声欢呼。长青妈妈则在一旁高兴地落下了眼泪。

大家都还沉浸在诗歌的美好，和爱情的伟大之中时，张长青说话了：“今天，我要借这个机会，感谢张勇和韩冬梅，以及工程机械厂学雷锋小组的成员们。在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是他们帮着我家干活，又把这座老房子修缮好，给我做新房。我代表我妈妈和杨灵，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张长青面对大家敬了一个军礼。

“站在我身旁的，就是学雷锋小组组长张勇。”张长青转身面对冬梅：“这位漂亮的伴娘，就是张勇的对象韩冬梅。”说完，张长青把我拉到冬梅跟前：“在此，也祝愿他们美满幸福。”说着，张长青过来一下子把我抱住，在我耳边说：“谢谢你了，老同学。”

“猴子”就在下面喊：“亲一个。亲一个。”

张长青和杨灵，面对面接了个吻。大家一阵欢呼。

“张勇，亲一个。”“猴子”又喊起来，其他工友就哈哈大笑。

我和冬梅顿时不知所措。

张长青和杨灵，一个推着我，一个推着冬梅，把我俩挨在一起。“亲啊，快亲呀。”底下的工友乱嚷嚷。

我看了冬梅一眼，她的脸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我们慢慢接近，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接着，我们四人合唱了《望星空》。张长青和杨灵唱了第一段，我和冬梅唱了第二段。唱到“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时，我俩四目相望，自然而然唱成了“我思念着你呀，你也思念着我。”

喜宴上，“猴子”他们快乐地说笑着，喝起酒来也是来者不拒。我却没有喝酒的心思，只是端起酒杯来，轻轻地抿一小口。

张长青和杨灵端着酒杯，挨着桌子敬酒。

轮到我们这一桌时，张长青说：“我再次感谢大家。今天高兴，我连喝三杯。”说着，他倒了三樽酒，一樽接一樽喝下。

我之所以没有敞开喝酒，一方面是冬梅在身边，我不想在她面前表现醉态。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心中，杨灵始终占据着一席之地。那是我心灵上的一片绿洲，永远封存在心底，却永远留在那里。

对于张长青和杨灵，我是发自内心地祝福。但是，心中对杨灵的情结，却是无法消散的。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曾经爱过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思绪中。这倒不是我对冬梅不忠贞，而是那种情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饭后，“猴子”一伙商量着晚上来闹洞房。问到我时，我说：“没事我就过来。”其实我心里早已想好，晚上不来了。这种心情，只有我自己懂得。

从张长青家出来，我和冬梅来到了钟鼓二楼。它也叫上党门。大门的两侧，分别设钟楼和鼓楼，俗称“钟鼓二楼”。古时，没有钟表，衙门办公时，以晨钟暮鼓为信。

上党门是长平的象征和标志。是古代府衙的大门。它的门楼海拔一千五百米，与太行山山顶齐高，十分雄伟壮观。唐玄宗任潞州别驾时，曾在这里大兴土木。建亭台楼阁二百八十余处，后被金人焚毁。现仅存大门、钟鼓二楼、府二堂、办公院、西花园等建筑。如今，德风宾馆的楼顶，还以当年的名字设置了“德风亭”，但是，只是应了一个名而已。钟鼓二楼还在，钟和鼓早已无影无踪。

有人说，当年好汉秦琼落魄卖马时，也是在钟鼓二楼前的府坡。这一说法的来源主要是这里是商贾云集地。此说法是否准确，尚需史学家考证。但是，秦琼卖马确实发生在这一地区。钟鼓二楼向西十公里远的二贤庄，就是秦琼结识单雄信兄弟的地方。如今，二贤庙依然香火鼎盛，门前秦琼和白马的雕塑栩栩如生。

北宋末年，金兀术攻打古长平时，足足用了四十天时间。驻守长平的名将陆登，破城后自刎而死，夫人也尽节而去。留下襁褓中的陆文龙，被掳到金国。十六年后的南宋，陆文龙手使双枪，天下无敌，成为岳家军的对手。最终，王佐断臂，假投降进入金营，告知真相后将陆文龙请回，成就了千古流传的美谈。如今，壮士断腕，已经成为了一个痛下决心，勇气可嘉的象征。

我和冬梅来到钟楼上，真是一览“长平”小。钟鼓楼也不过三十米高，而长平的大街小巷、房屋商场尽收眼底。

向南看到了冬梅家门口的胡同。“快看，快看，那是我家后面的公园，你就是在那里吹笛子的。”冬梅拍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说。

我轻轻搂着冬梅的右肩，顺着她的手指放眼眺望。

站在东面，青龙山蜿蜒的轮廓呈现出深黛色，一条巨大的青龙活灵活现。冬梅问我：“能看到你家吗？”

我摇摇头：“看不到，被一棵大树挡住了。”

我突然转身对冬梅说：“明天去我家吧？我妈妈一定喜欢你。”

冬梅脸一红，犹豫了一下。

“俊媳妇也得见公婆吧。”我笑嘻嘻地逗她。

“嗯，听你的。”冬梅腼腆地点点头。

（未完待续，请接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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