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江城游击队

一九三八年深秋，日本帝国主义者侵占下的武汉，百业凋零，民不聊生，一片凄凉景象。

一天，在归元寺的大门外，围了一大群人，只见一个大汉正站在中间，抱拳向四周行礼道：“诸位香客，本人家母去世，无钱安葬，特来献艺，望各位多多捧场。”他，便是失业的轮船水手胡云卿。

胡云卿说罢，便舞动大刀，耍了几回路数，围观的人无不感叹道：“如此好艺，竟无钱葬母，岂不凄惨！”在一片惊叹声中，有人丢下几个零钱，更多的人则纷纷散去。

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头。他猛一回头，只见一位洁白文静、年约二十四、五岁的英俊青年站在他身边。

青年从衣袋里拿出黄布包递给胡云卿：“大哥，这是十三块银元，请收下，以解决眼前危难。”胡云卿推辞不要，那青年再次将银元递到胡云卿手里。

胡云卿望着手中的十三块银元，忙拱手谢恩，并问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家住何方？”青年微笑着说：“就叫我董良玉吧！你是胡云卿大哥？”

胡云卿双手紧握董良玉的手，激动地说：“先生如此义 气，知我冷暖，满腹衷言，从何说起？请到寒舍叙谈叙谈吧！”说罢，领着董良玉向晴川阁方向走去。

不一会，他们便到了胡云卿的家。这时，胡云卿的同事、失业工人蔡伯林正在帮助他筹划安葬老母之事。胡云卿忙向家人介绍说：“这位是董先生，是接济我们十三块银元的恩人！

蔡伯林拉着董良玉的手说：“你能慷慨解囊，真是难得哪，难得！

董良玉语气深沉地说：“我是郧县人，由于穷途潦倒，到汉口找点生计。”略停片刻，他便催促胡云卿快买棺材葬母。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次日，胡云卿和邻居好友蔡伯林、尤小龙、俞大力正抬着棺材出门，忽然前面有人吆喝道：“站住！快把棺材放下！”胡云卿等人急忙放下棺材，只见迎面冲来一帮人。

那帮人中，领头的是元宝古董商店老板邢得龙，他身后跟着汉阳店铺经理陆孝忠与六、七个打手。邢得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嗬！真热闹呵！”

接着，邢得龙把手一招，陆孝忠连忙翻开账本说道：“胡云卿！你借债还钱，本利共欠银元十六元！你有债不还，却在这里大送其葬！”

胡云卿一听，气得两手发抖，他逼近邢得龙说道：“姓邢的，我家祖辈三代受尽你邢家折磨。今天，我老母出葬，你又拦棺逼债，你要钱没钱，要命有一条！

邢得龙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退了两步，向打手们喝道：“给我把死人扒出来，以棺顶债！”蔡伯林等人大吃一惊，白凤英立即扑到棺材上，死也不肯放手。

尤小龙见势不妙，忙去屋里取出青龙刀递给了胡云卿。胡云卿拿过大刀，大喊一声：“谁敢动手？”邢得龙和打手们舞动拳头，却一个人也不敢进前，边骂边退地溜走了。

蔡伯林、白凤英、俞大力和尤小龙见一伙恶棍已走，便赶忙与胡云卿把棺材抬到坟地埋葬了。胡云卿、白凤英扑在坟头上放声恸哭，其他人也无不泪流满面。

这天晚上，鬼子加强联队队长坂本一雄升任武汉宪兵司令官，为此，坂本一雄举行了酒会。东山平一郎少佐，翻译官、汉奸哈通天等人不时给他捧场。碰杯声，喝彩声，此起彼落。

坂本走到邢得龙和他的幺太太身边：“嗬！邢老板，贵夫人的光临，我的大大的高兴！”“司令官说到哪里去了，今天庆贺您荣升少将军阶，又荣任武汉宪兵司令官，岂有不来之理！”邢得龙谄媚地说。

坂本突然收住笑容说：“武汉地处战略要冲，请诸位与皇军通力协作，本司令决定成立便衣队，特委任邢得龙先生为队长。”邢得龙受宠若惊，急忙起身向坂本鞠躬行礼。

坂本将手一招，一个鬼子兵手托十根金条和一把手枪，送到邢得龙面前：“请队长先生收下！”邢得龙连忙接过礼物，幺太太随即过去，挽起坂本的胳膊走向舞厅。

次日，鬼子的宪兵队和邢得龙的汉奸便衣队在大街小巷巡逻起来。当他们来到钟家村时，正好迎面碰上了蔡伯林买米回家，蔡伯林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嘴角流着鲜血。

蔡伯林来到胡云卿家里，诉说了敌人的凶狠情景，胡云卿提着青龙刀就要往外冲，白凤英死死拉住他说：“你不能去1

胡云卿怒不可遏：“胡家仇不报，穷人的气不出，我誓不为人！”突然，“叭！叭！”传来了两声枪响。不一会，枪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密。胡云卿赶快把刀提到胸前，跨到门边，静听动静。

过了片刻，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胡云卿忙叫凤英把灯吹灭。“咚！咚！”有人敲门了，“胡大哥！是我，董良玉。”门外的人轻声说道。

“是董先生！”胡云卿急忙放下大刀，将门打开。只见一条黑影闪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关了。

董良玉向胡云卿讲了刚才汉奸便衣队从十里铺追赶他的情况，胡云卿当即要去和他们拚命。董良玉急忙阻止道：“他们人多势众，不可硬拚，还是先避避的好！”于是，胡云卿夫妇便把董良玉带到江边一个石洞里。

胡云卿顺手从董良玉的头上摘下白礼帽，戴在自己头上，并迅速接过董良玉的手枪，一闪身，就消失在黑暗中。当便衣队刚刚追到江边时，突然“呼”的一声，一颗子弹飞来，一个便衣应声倒下了。

胡云卿为了引开便衣队，他边跑边开枪，邢得龙见势不妙，大叫道：“开火！”顿时，便衣队十几条枪同时开起火来。胡云卿随即滚进江水中。

邢得龙带领便衣队气喘吁吁地赶到江边，只见一顶白礼帽在江面漂着。他恶狠狠地说道：“这下让他喂鱼去吧！快把礼帽捞起来！”“走！快报告司令官，便衣队旗开得胜。打死游击队一名，缴获礼帽一顶！

便衣队走后，胡云卿把头伸出水面，机警地搜索四周的动静，悄悄地爬上岸来，一口气跑到了洞口。董良玉欣喜地迎了上去，胡云卿笑着说；“还以为我淹死了呢！”

董良玉仔细端详着胡云卿,夸奖道: “你真是智勇双全 哪！”胡云卿谦逊地笑道：“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快走，到我屋里去。”

他们走进屋里，胡云卿诚恳地问道：“董先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看你，既不 是商人，也不象学生，是那边来的吧？

“不瞒你说，我是大别山来的共产党，打鬼子、汉奸的游击队！”董良玉说完，胡云卿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城里人也想参加游击队！”董良玉忙说：“首先要成立武汉地下交通站，还要有一个公开的职业，才能站稳脚跟啊！

胡云卿连连点头说：“成立交通站？好！我去邀集一些人，他们都是刀口顶着胸口也不会装熊的硬汉子！”董良玉谨慎地说：“约的人要可靠，定个时间和大家见见面吧！

第二天晚上，在晴川阁脚下的柳林深处，董良玉和胡云卿、蔡伯林、尤小龙、俞大力等亲切地交谈着。

董良玉介绍了全国的抗日形势后说：“党中央很理解湖北人民迫切要求打鬼子斗汉奸的心情，特地从延安派来了李先念同志······”“李先念回来了？”大家惊喜地问道。

董良玉紧接着说：“李先念同志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已把湖北各地的游击队统一起来，成立了新四军第五师。我就是根据他要加强敌占区大城市工作的指示，来武汉建立交通站的。”

胡云卿和大家一致表示：“我们参加交通站决不含糊！董良玉说：“现在我们急需一个活动的地盘、合法的身份和公开的职业，这样才便于活动”。经过大家反复商量，决定开一座酒楼。

在紧张的筹备以后，“晴川阁酒楼”很快就开张了。那天，董良玉头戴礼帽，身穿长衫，在门口迎接前来庆贺的人们。鞭炮声震耳欲聋。

胡云卿、尤小龙、蔡伯林一直忙着送饭上菜，胡云卿的表妹商素娟也来馆里帮忙管账，真是里外忙碌，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邢得龙、哈通天突然带着几个便衣走来了。邢得龙一见“晴川阁酒楼”几个字，便说道：“听说店老板是个外地青年人，这年头，陌生人不能不防啊！”“先进店看看吧！”哈通天说。

二人正要进店，董良玉迎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队长、哈翻译官光临小店，有失远迎！”邢得龙、哈通天并不答话，只是打量着一切。董良玉忙请他们进店喝酒。

正在店内喝酒的人，一见邢得龙和哈通天来到，都先后起身离去了。董良玉等邢得龙和哈通天坐下后，随口喊道：“快上菜，斟酒！”

胡云卿送酒走到桌边，愤怒的眼光直射仇人，邢得龙一惊，忙摸腰间的手枪。董良玉赶忙上前把话题岔开：“小店刚开张，酒菜一般，请二位和兄弟们多多包涵！”蔡伯林趁机把胡云卿拉走了。

哈通天喝了一口酒，便问起董良玉的身世来，董良玉应对如流地说：“家父娶了五姨太，我是三房所生，大房、二房的公子当然比我珍贵，本人哪能忍受这闲气，只得取了家父一笔款子来到武汉独撑家业！

董良玉给哈通天斟满了酒，接着说：“我人生地不熟，望二位多多周全。如瞧得起董某人，今后交个朋友。”说罢，又停顿了一下，“只怕高攀不上啊！

哈通天喝得满脸通红，略带醉意地说：“董先生是富豪之子，我也是名门之后，都是风流人物嘛，何不结拜为兄弟？”董良玉高声朝俞大力叫道：“拿香烛来！”

董良玉点着香烛，同哈通天走向香案。哈通天说：“我们结拜兄弟，今后患难相济，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二人互相三拜。邢得龙和便衣们在一旁观看热闹。

邢得龙走到董良玉身边小声地问道：“董先生怎么把胡云卿这个穷鬼招来了？”董良玉假意为难地说：“店里人手少，一时雇不到人。”邢得龙狠狠地说：“胡云卿这家伙一身反骨，可要提防着点！

董良玉说道：“多承关照！”“这种穷鬼不卡一卡他的脖子，他不知道咱们的厉害！”邢得龙说罢，便带领便衣队歪歪倒倒地离去了。

夜晚，在酒楼上，董良玉和大家围桌而坐，小声地讨论着目前的形势和今后斗争的任务与策略。

次日，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头，愁眉苦脸地走进了酒楼，胡云卿急忙迎上去。他就是日伪监狱里的厨师杜顺德。

胡云卿给他送上四两酒，一盘卤牛肉，斟满一杯酒后，便问道：“你难得来一次，今天牢里不忙？”杜顺德答非所问地说：“他们都是些好人！”蔡伯林忙问道：“什么好人歹人的？”

杜顺德呷了一口酒，泪水不禁流出了眼眶，仍自语道：“真是些了不起的汉子啊！······”蔡伯林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么？”杜顺德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明天清早，宪兵队要毙四个人，听说都是共产党！

蔡伯林不觉一震，只听杜顺德继续说：“这四个犯人是前不久押来的，我每天给他们送饭。他们遍体是伤，还天天看书、唱歌、做操。今天中午曹长宣布要枪毙他们，可惜呀，真是可惜呀！

蔡伯林忙问：“在哪里枪毙，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几位好汉！”“在鹦鹉洲，宪兵队能让你去看？”蔡伯林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蔡伯林送走了杜顺德后，立刻将情况报告了董良玉。董良玉随即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严肃而小声地说道：“这四位同志危在旦夕，我们必须设法去劫刑场！向坂本老狗打出第一枪！”最后，大家又认真商讨了行动计划。

鹦鹉洲野地里遍地荒草，董良玉和交通站的同志们于第二天四更天就埋伏在土埂后面，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五更时分，只见两道灯光直射过来，随即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

不一会，一辆汽车开到埋伏圈内“嘎”的一声停住了。当曹长和四个日本兵跳下车时，胡云卿猛地冲上去，手起刀落，当即劈死了一个，其他几个敌人向他扑了过来。胡云卿边杀边退，故意把敌人引离汽车。

就在敌兵追赶胡云卿的当儿，董良玉、蔡伯林、俞大力和尤小龙四人悄悄摸到汽车旁，迅速将车上的四位同志救了出来，向土埂后奔去。

胡云卿看准冲在前面的敌兵，顺势一刀，又劈倒了一个。

这时，俞大力和尤小龙已悄悄从土埂后面绕到曹长身后瞅空一跃而起，起脚横扫，绊倒了曹长。胡云卿返身一刀，结果了他的狗命。俞大力一个箭步上前急忙解下曹长腰间的钥匙。

剩下两个敌兵拼命向土埂方向逃命。当他们的头刚露出土埂时，早已埋伏在这里的白凤英和商素娟，迅速给他们一阵乱棍，两个鬼子当即毙命。

这时，俞大力飞速跑到土埂后的草丛中，把钥匙交给了董良玉。董良玉火速打开了被捕同志的手铐、脚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被救的四位同志无比激动地说。

一位被救的高个子问道：“同志，你们是······”蔡伯林马上回答：“我们是新四军！”被救的四位同志高兴得热泪盈眶。

董良玉果断地命令道：“烧掉汽车，赶快撤离！小龙你护送被救的同志，立即动手！”大家分头而去，身后留下了一团汽车燃烧的烈火。

在鬼子宪兵司令部里，坂本吼道：“刑场的被劫，是什么人的干活？”邢得龙、哈通天忙说：“这一定是新四军派人潜入了武汉！”

坂本立即命令在肖家地、吴家山、十里铺、集家嘴设立明卡暗哨，严格检查过往行人、船只，并在全市进行良民登记，发现可疑分子，立即逮捕。东山少佐和哈通天、邢得龙连声答应。

第二天，日本宪兵队就来到“晴川阁酒楼”，十二个宪兵把董良玉、胡云卿围在中间。东山紧握指挥刀，盘问董良玉： “你的，新四军的暗探！？”董良玉笑道： “什么新四军、新五军的，我不懂！”

东山狂叫道：“带走！司令部审问！”这时，哈通天急忙跑了进来：“别误会，东山先生，别误会！这位董先生是我的结拜兄弟，大大的良民！”“你的担保？”“我担保，这不，他的良民证！”说罢，将良民证递了过来。

东山见了良民证，手一挥：“开路！”宪兵蜂涌而去。哈通天抱歉地对董良玉说：“兄弟来迟，让你受惊了！”董良玉接过哈通天递给的良民证，装着感激的样子，连连道谢。

董良玉叫人送上酒菜，并试探地问道：“哈兄，这好的平安世界，为什么要登记良民？”哈通天三杯酒落肚，话就多起来了：“安定个屁！前几天，新四军派人劫了刑场，坂本司令气坏了，决定良民登记，凡近一个月进城的，统统捉拿审问。”

董良玉故作惊讶之态，问道： “新四军进城了？”哈通天说：“不是他们，谁敢把犯人劫走？皇军还死了五个人哩！兄弟，你开这么大的馆子，小心他们摸你的屁股罗！”

哈通天离去之后，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大家不禁吃了一惊。董良玉静听后欣喜地说：“山里来人了！”胡云卿立即开门，只见一位头戴瓜皮帽、身穿长布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董良玉忙将来人迎上楼，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特务连的秦连长。”秦连长说：“上级赞扬了你们，被救的四位同志已安全到达。现在，根据地急需抗日资金，上级要求在两个月内筹集五千块银元，送往根据地。”

大家讨论如何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胡云卿想了一下说： “有了，打太和洋行！只有它才有这多钱！”顿时，室内空气活跃起来。董良玉忙问：“老胡，你对太和洋行熟吗？”“熟！我在那儿干过三个月清洁工。”

这次秘密会议开了一个通宵，会上确定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天快亮时，大家就分头准备去了。

当天夜晚，江汉路上，尤小龙和蔡伯林各自赶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穿西服的董良玉和贵夫人打扮的商素娟，还有打扮成日本兵的胡云卿，打扮成曹长的俞大力，马车径直向洋行经理李维笑的公馆奔去。

他们很快到了公馆门前。公馆保镖一见是日本曹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赶紧上楼喊经理。

不一会，李维笑和三姨太便走下楼来躬身问道：“太君夜来公馆，有何急事？”俞大力说：“坂本司令官要一笔款子给高岛旅团长，现特命旅团长的田翻译官夫妇亲自前来取款。

正说着，董良玉挽着商素娟走了过来。李维笑和三姨太急忙说：“请上楼，请上楼！”随即进入了客厅。

这时，在门口的胡云卿，闪电般地跳下车来，掏出短刀，迅速刺倒了保镖。

宾主在客厅坐定之后，李维笑问道：“不知田翻译官要多少钱？”董良玉伸出手来：“五千块！”李维笑不觉一愣：“有坂本司令官的取款单吗？”董良玉冷笑道：“难道李经理还不相信鄙人么？

李维笑沉思了片刻，说道：“好 吧！我先给 坂本司令挂个电话。”他刚走到电话机前，俞大力一个箭步闪出，挥刀砍去，李维笑没哼一声就倒在地板上了。

李维笑的三姨太惊恐万状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商素娟掏出手枪轻声喝道： “放老实点，我们是新四军！ ”三姨太一听吓得瘫倒在地。董良玉向她命令道：“快交出金库钥匙！ ”三姨太抖抖索索地从腰间取下了钥匙。

董良玉一行押着三姨太来到太和洋行地下室门前，三姨太颤抖着说：“这······这就是金库。”董良玉迅速打开了铁门。

胡云卿、俞大力闪电似的扛出了两箱银元，蔡伯林、尤小龙也各装满了一衣兜。接着，董良玉便把三姨太推进了金库，锁上了库门。

他们还没出门，突然碰上了一个日军曹长带着三个鬼子来到洋行。董良玉掏出双枪射击，立刻将曹长击毙。一个鬼子正朝胡云卿瞄准，董良玉“呼”地一枪，将他打死。

说时迟，那时快，胡云卿迅速从地下捡起鬼子的步枪，用刺刀刺倒了一个鬼子。另一个鬼子正要扑过来，被俞大力一刀结果了性命。

俞大力、蔡伯林火速把箱子放在马车上，商素娟和董良玉、胡云卿各扛着一支步枪，飞身跳上了马车。

大街上，两辆马车在飞快地奔跑着，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他们连夜转运银元，三更时分就赶到了鹦鹉洲江边，董良玉、胡云卿和蔡伯林迅速将银元藏在一只小船的仓里。

一切就绪后，董良玉对蔡伯林说：“我和老胡进山送钱，你们留下，馆子照常开，其他活动暂且停下，等我们带回上级指示后再行动。”蔡伯林点了点头。

在茫茫的江水中，胡云卿和董良玉奋力划桨，小船象离弦的箭，直向莫干峰驶去。

经过一段艰苦的行程，小船终于来到莫干峰山下。胡云卿、董良玉放下箱子，高兴地说道：“快到啦，首长若看到我们搞了这许多抗日经费，该有多么高兴啊！”

两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了“隆！隆”的大炮声。放眼望去，只见猴子洞的山坡上，烟雾冲天。董良玉急忙对胡云卿说道：“猴子洞是我新四军活动的地带，这定是我军和鬼子接上火了！”

说罢，董良玉和胡云卿霍地扛起装满银元的箱子，向猴子洞飞奔而去。

猴子洞阵地正在激战着。山下，日军小钢炮正在狂轰，一个日军小队长高举军刀，带着鬼子兵爬到了半山腰，日军的一挺歪把子机枪，正向山上扫射。

董良玉急忙对胡云卿说：“老胡，你在这里看箱子，我到前方去，如果我······你就到平阳凹把钱交给秦连长！”日

胡云卿一把抓住董良玉，“我们一起去！”“不行！”董良玉说完，甩开胡云卿就往山下爬去。

胡云卿若有所思，拿着两个箱子跑进了小树丛，挖了个土坑，埋好了箱子，然后，也从山后下山。

却说董良玉爬到山下后，便悄悄地向鬼子的机枪手靠拢。他端起枪，几个点射，立即击倒了几个鬼子。

董良玉趁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夺过鬼子的机枪，一阵横扫，鬼子当即倒了一排。

可是，没有死的鬼子又将他包围了。此刻，董良玉已经没有子弹，处境万分危急。胡云卿正好爬到阵地侧面，举枪向鬼子小队长射击，小队长当即毙命。

正在搏斗时，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原来，秦连长已带领特务连的战士冲过来了。

秦连长带领战士们勇猛杀敌，山顶上的战士也冲过来，围歼了残敌，和董良玉、胡云卿会合在一起，秦连长紧紧地握住董良玉和胡云卿的手说：“原来是你们哪！”

董良玉高兴地说道：“老秦，钱已筹齐了。我们是送钱来的！”转身和胡云卿从树丛中搬来了两大箱银元。

大家热烈地相互祝贺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胡云卿见到了盼望已久的亲人，更是心花怒放，激动的泪水不时地流在他那风尘仆仆、布满皱纹的双颊上。

雄鹰展翅，搏击长空。董良玉、胡云卿胜利完成了运送抗日经费的任务，又一起回到了“晴川阁酒楼”，他们迎着抗日的急风暴雨，继续战斗在敌人的心脏地带。